在1950年6月7号,三位主要负责审判的法官都建议不要判死刑。
蒋介石签示:免职。
三天之后,吴石在马场町的刑场上被执行了死刑。
这结局,从他被抓那一瞬间起,就已经板上钉钉了。
瞧瞧蒋介石是怎么对待那另外四位上将的,答案一目了然。
张学良——永不释放的囚徒
1936年12月25日,张学良亲自护送蒋介石的专机落在南京,而城外西安的枪声也渐渐消散。
飞机舱门一开,迎接他的不是表彰,而是军事法庭。
从那一刻起,这位36岁的少帅就走上了长达54年的被软禁之路。
法院判了他十年监禁,之后又给予了特赦。
放了他,十年牢底坐穿,但代价是自由不在自己手里。没有铁栏杆罩着,却有比牢狱还紧的监视,让人难以逃脱。
从浙江奉化到贵州修文,张学良的软禁地点换了不少地方,每一处都派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日夜看守。 从台湾新竹到阳明山,也是如此,守卫们伏守得紧紧的,毫不松懈。
有人认为,是因为蒋介石念及旧情,才没有对张学良动手。
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呀。
张学良拥有几十万东北军,在军内外都算是势力庞大,影响力也很不小。
把他直接枪决掉,东北军的老部下肯定会闹情绪,公众的反应也会变得更加激烈。
那会儿内忧外患,蒋介石扛不住这个成本。
保住张学良的命,才是最聪明的办法。
被软禁之后,张学良变成了一个象征,一个提醒:背叛的代价,不是一下子死掉,而是长久的折磨。
1975年4月,蒋介石身体亮起了红灯。临走之前,蒋经国问他,该怎么处理张学良。躺在病床上的蒋介石咬牙切齿地说出四个字:“不可放虎。”
这四个字,折射出蒋介石的真实想法。
在他看来,张学良始终像那只老虎,就算关了整整39年,年纪也已到了75岁的高位, still 不敢让它自由出来。
如果曾经背叛过一次,那就算了吧,这人基本上也就没法再相信了,永远这样。
张学良一直被软禁,直到1990年才得以解脱,那时候距离蒋介石去世已经过去了15年,蒋经国去世后两年,李登辉才宣布解除对他的禁令。
那年,张学良已经九十岁了,他用超过半个世纪的被关押时间,验证了一个道理:在蒋介石的权力体系中,有些账永远不会算清楚。
软禁张学良的真心用意,从来都不是要惩罚他个人,而是让众人明白:一旦触及权力的核心,那就别想好过点儿。
白崇禧——在恐惧中死去
1949年,白崇禧从海口飞去台湾。临走之前,立法委员何遂劝他说:“上将回台,这次肯定难逃一死,倒不如趁机起义。”
白崇禧摇摇头,说:“我跟着蒋公北伐快二十年了,生死利害都不在意。”
这个决定,让他在台湾度过了人生剩下的16年。这16年,处处都在被盯着,心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惶恐和紧张。
白崇禧的一生里,有三次促使蒋介石下台。
1927年,他和李宗仁联手推动蒋介石下台;在胡汉民事件期间,他发電,要求蒋介石在48小时内辞职。
等到解放战争快结束的时候,他提出了划江而治的主意,蒋介石不得已也第三次退居幕后了。
这三回,蒋介石都记在心里了。
一到台湾,白崇禧名义上是“战略顾问委员会”副主任委员,但实际上根本没啥实际权力,特务们24小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有回,白崇禧的轿车一开出去,就跟着一辆吉普车,尾随不放。
那辆吉普车突然在路上坏了,白崇禧就吩咐司机停下来,等一等。
他让侍从去跟那些特务说:慢慢修车,我会在这儿等你们。
还有一回,白崇禧和朋友在咖啡馆喝咖啡,快走的时候,他把旁边两桌客人的账也结了。
朋友觉得疑惑,白崇禧笑着说:“那两桌都是盯着我的人,我得请客。”
1965年,李宗仁回到了大陆。这个消息对白崇禧来说,简直就是一记重击,他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就此彻底没了。
李宗仁留在台湾时,蒋介石还得靠白崇禧来挡事;等到李宗仁回到大陆,白崇禧就变成了没啥用的人呗。
白崇禧也看得很清楚,他对身旁的人说:“我以后在台湾,真是没有脸见人了。”这话里头,藏着一股浓厚的害怕和担心。
1966年12月2日凌晨,白崇禧在台北的家中突发心脏病,撒手人寰,享年73岁。
没人清楚他那晚到底经历了什么,只知道临死之前情绪特别激动,心脏突然停跳了。
有人坚持说是自然离世,也有人觉得背后肯定还有啥不为人知的事。
真相到底啥样儿,早就不那么重要了。关键是,蒋介石不用亲自动刀,白崇禧就在一片惊惧中走完了人生。
郑介民——自然死亡的艺术
1959年12月的日月潭那会儿,郑介民特地从台北赶过来,向蒋介石汇报工作情况。
他可是保密局曾经的局长,又是黄埔二期的学生,还是蒋介石的“十三太保”之一,凭这么个背景,本该受到应有的尊重才对。
蒋介石却摆了一桌家常菜,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和蔼。
在吃饭的时候,蒋介石突然脸色一变,盯着郑介民,一句一句地说:“你弟弟郑挺锋到美国去了,再也没回来,你大儿子也干脆搬到美国定居。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?我得替你送个行。”
郑介民脸色变得惨白,嘴巴都张不开,一句话说不出口。
那天晚上回到台中住处时,到了半夜两点,郑介民突发心脏病去世了,享年62岁。
这个死的时间,真是正巧到家。
郑介民以前可算是风光无限,1946年戴笠飞机出事之后,他就接了军统局长的职位。
按理说,这可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岗位,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,说白了,应该稳得像磐石一样。
其实情况正好相反,郑介民在军统里面,遭到浙江派毛人凤的排挤,没过多久就被调走了。
名义上他被提升为“物资供应委员会副主任”,可实则早已远离了那个掌控大局的核心位置。
到了1948年局势就崩溃了,郑介民心里明白得很。他悄悄把自己的财产转去了台湾,还常常跑到美国“养病”。
从1955年起头,他每年都跑美国待上几个月。表面上是为了治疗心脏病,实际上则是打算提前安排后路。
蒋介石可不是傻的,这些细节动作,他全都看在眼里。
郑介民的大儿子在美国安家落户,弟弟郑挺锋去美国“打工”一段时间之后,就再也没有回来了。
这些迹象合起来,结果早就摆在眼前:郑介石打算跑了。
蒋介石绝不能让他跑,郑介民掌握太多机密,一旦投靠美国,后果不堪设想。要不要直接抓?名声不好,毕竟是前保密局局长。要动手暗杀?风险太大,容易留下把柄。
最妥的办法,还是让他慢慢“悄无声息地消失”比较合适。
那顿饭那几句话,正好戳到了郑介民的要害。
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,在非常惊慌失措和压力第乍起时,突发猝死,这情形再正常不过了,毫无暗害或者毒药介入,纯纯粹粹。
郑介民去世后,蒋介石两次到殡仪馆表示哀悼,还追晋他为一级上将。
姿态摆得挺到位,别人看起来呢,这是在表达对功臣的敬意。
只有蒋介石自己心里明白,这事儿算得上一次彻底的清理。
孙立人——制造罪名的典范
孙立人是抗日的著名将领,在仁安羌一战中把7000英军给救出来了,远征军也歼灭了33000敌人,战功可真是辉煌。
美国人叫他“东方的隆美尔”,还授予他荣誉,邀请他去欧洲战场考察一番。
蒋介石问他:“艾森豪威尔请你去,为什么没叫我?”这话中,藏着浓浓的猜忌心思。
孙立人是美国军校毕业的,跟黄埔系没关系,也不是国民党员,其实还公开反对蒋经国在军中推行的那套体系。
到1949年,孙立人被美方列为极有可能接班的关键人物之一。
这些事情,蒋介石都清楚得很。
1954年6月,孙立人被免去了陆军总司令职务,调到“总统府参军长”。表面上看只是调动,实际上这等于剥夺了他的军权。
郭廷亮被抓后,整整十天受到酷刑折磨,逼供他都没肯说孙立人的事。
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亲自出面,跟郭廷亮说,只要你承认自己是共产党的,就不会连累孙立人。
郭廷亮掉了交代,他写了份自白书,承认自己是。
8月20日,陈诚带领的九人委员会完成调查,报告显示:孙立人手下的人员被怀疑有“叛变”行为,孙立人应承担管理上的责任。
蒋介石下令,孙立人被免去职务,并在家中被软禁起来。
郭廷亮的死刑被改成了无期徒刑,然后被押送到绿岛。
孙立人手下三百多号人都牵扯进去了,有的被关起来,有的被免职。
软禁一直搞了三十五年,从1955年一直到1988年,整整33年时间。
那七个“不”字——不杀、不审、不问、不判、不抓、不关、不放,把孙立人牢牢钉在台中的那栋日式房子里。
四面都是高墙,配备满满武装的“副官”日夜看守,其实就是在监视。
孙立人在软禁开始的前两年,连薪水都没有,和老婆张梅英一起种玫瑰,卖了换点生活费。这些玫瑰,人们叫它“将军玫瑰”。
蒋介石去世那会儿,孙立人想去灵堂表达哀悼,可是碍于规矩不给准。
一直到蒋经国去世,李登辉才下令解开他的禁锢,那一年,孙立人已经88岁了。
到1990年,孙立人在台中去世了。
郭廷亮假释出来后,竟在火车上意外坠亡,死因让人摸不着头脑。至于关键证人,也就这样不见了踪影。
2001年,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后,确认孙立人并非罪魁祸首,郭廷亮的自白书日期其实是被人为篡改的,是在威胁逼迫下伪装配合写的。
等到真相揭开时,孙立人已经去世11年了。
总结
从张学良到孙立人,从白崇禧到郑介民,这四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,处理方式也差别挺大。
张学良在东北军里头有挺大的影响力,最后被软禁终身;白崇禧依靠桂系势力,受到监控一直到死;郑介民没有用了,干脆“自然消失”;孙立人威胁到权力结构,便给他安个罪名弄走了。
吴石担任中将参谋次长,背后有桂系势力,跟蒋介石的正统派没有直接关系。
他透露的是关键机密,造成的危害比前面提到的任何一例都要严重。
蒋介石得用“杀鸡儆猴”的办法来吓唬大家。
三位主审法官建议免死,蒋介石的回应是:免职,甚至不给吴石说情的机会。
吴石的结局,从他被逮捕那天起,已经安排好了。
他没有张学良的号召力可以借用,也不用担心白崇禧的势力,没有郑介民的秘密可担心,更不用考虑孙立人的美国关系。
在蒋介石的权力套路里,哪怕是“泄露秘密”、再加上“非嫡系”身份,再遇到“没啥利用价值”,简直就等于“死路一条”。
你说的这些辩解啊,基本上都没有啥用;求情嘛,也无济于事。
1950年6月10日下午4点钟,吴石在马场町的刑场上平静离去了。
临刑前,他写下遗言:“凭将一掬丹心在,泉下差堪对我翁。”
这首诗,就像他对历史那边交待的心里话似的。